Friday, September 30, 2005

Barber me

前幾個月把這兩張彩色的圖畫放在部落格上時,並未多做說明,我想說的其實是,當年在美髮業落後的美國剪頭髮的軼事,因為當時沒有選擇,只好找上住家對面的美容院,碰過的美髮師最令我印象深刻的,是個粗壯的傢伙,不出二十分鐘,他就把我頭頂上的捲毛刮除殆盡,毫無任何層次可言,我看了自己的新模樣之後,自然也是相當驚嚇。

為了遮掩我一頭鳳梨頭,還躲在家裡好幾天不敢見人,心裡自是悔恨,當初如此魯莽地把我的髮型交付給陌生人。不過事隔多年之後回想這段小故事,浮現腦海的則是理髮師強而有力的雙臂,在我頭頂上動啊動的,相當有韻律感,要不是我的新髮型太糟,我可能還會感謝他帶給我視覺上的娛樂。

回到台灣之後,居住於講究外表的台北市,美髮師始終是我最怕的一種人,他們對美的神聖使命使我卻步,我這種十幾年不用梳子的自然系女性,也讓他們感到不解,我常懷疑他們內心的對話是否如下:先天不良可以靠後天努力補足,此女分明就是自暴自棄還自以為是!但是我又很性喜考驗忠孝東路上時髦髮廊的設計師,最後就落得自作自受。

在「美髮記」台灣版之一的故事中,我因厭倦前一位不思上進的美髮師,企圖追求新的造型,擺脫我的媽媽桑捲髮,上週五我信步走進某家新潮髮廊,前來迎接的都是打扮精美的女性,我彷彿可以感受到他們看到我的亂髮時,眼中所散發的不屑和驚訝。稍坐一會之後,我當日的專屬設計師便帶著她的小囉囉前來張羅,當時我已體力不支,髮型師說什麼就算,我發揮對美髮師的一貫信心,展開了2005年第一次認真的變髮運動。

過沒幾分鐘我已經沉入夢鄉,只有微微的感覺頭髮不停地被拉扯及梳理,我想等我醒來之後,就可以帶著我俏麗的新髮型離開。也不知睡了多久,再度有意識的時候,一個半小時已經過去了,小姐領我去洗頭時,我以為尾聲將近,回到座位上才發現,連第一步的燙髮都尚未完成。我看到我那精美的晚餐從雙眼前就這麼飄了過去,沒有關係,沒有下定決心怎麼成為美女呢?我如是安慰自己。

因為設計師賣力地吹直我那傑傲不馴的自然捲,我內心最深的恐懼慢慢地侵襲,剛才不是說,會預留一點空間給我的捲髮嗎?現在我的頭髮直得嚇人,還會隨風飄動,我連一點甩動它的慾望都沒有,突然我有股想就這麼衝出去的衝動,捲髮之於我正如台客之於台灣,如果我就這麼地變成直髮,我的個人特色部就消失了嗎?只可惜這些事情對於我的美髮師來說太過偏執,我偷偷向上帝祈禱,讓我快快地離開這個是非之地。

等到上帝聽到我的聲音時,又是好幾個小時之後的光景了。我對著鏡子裡的自己,說不出話來,當然無法對設計師說:謝謝你完完全全地改造了我。我的捲髮呢?我只能在人型模特兒的頭上緬懷我的過去,喔!也許明天我就會學著多愛點直髮的造型,今天,就先讓我哭泣吧!

給很關心我,卻有好一陣子不會看到我的舊雨新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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